那个盛夏,六年级下学期还是无可规避地降临了,五六月,太阳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紧张和严肃就像摊在大地上的水洼,被太阳光加热蒸腾。那浓密、滚烫的水分子无孔不入地渗进那一簇野百合的细胞中急剧膨胀。那些娇嫩却倔强的野百合昂起本该耷拉下来的脑袋,准备着接受毕业考和升学考的洗礼。
于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轰轰烈烈打响了。成绩拔尖的同学家的电话几乎成了解题专线,止不住地嗥鸣;参差的练习册和辅导书越垒越高,比愚公家门前那两座大山还碍眼,我们却宝贝得似乎里面可以开采出金矿;夜晚,灯光漂白的四壁上映出伏案的身影和不住颤动的钢笔头,此时已是十一点……
战斗中的野百合却仍能玩得恣肆,笑得灿烂,不改他们的本性。拨通一串熟悉的号码,不时进入一段子的转播,接着双方的话筒里都传出一阵类同于嘶叫的大分贝笑声,毫不收敛;课余时,小道消息频繁轰炸,其影响力极具扩张,最后到了漫天遍地飞的地步;书本上某一个字眼都能触动我们敏感的神经,跳跃性的思维便条件反射般串联起某位同学的名字。接着全班的目光便在游离中定格在了某一个角落,又是一阵沸腾的笑声。角落里,那位无辜的同学面红耳赤,脸上写满了嗔怪和些许羞涩。老师激烈的吼叫和戒尺在讲台上的敲击声淹没在一片笑声和议论声中。待场面平静下来后,总免不了老师的一句:“瞧这德行,还毕业班呢!”
向日葵·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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