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长长的尾巴,满脸恶相地趴在慕思远家的大鱼缸前面,张牙舞爪地对着里面的小鱼不断拍打乱挠。
我垂下脑袋,弯着身子进去把夏天抱了出来,道声谢谢后抬头从慕思远的身边飞快地擦过,但刚走到门口,暖烘烘的太阳公公却倏地变了脸,乌云翻腾,滂沱大雨轰然而下。
慕思远走出来,纤长的手指捉住我的胳膊,挥了挥右手的红干雨伞。
我送你吧。
红雨伞下的告白
我弓着背像个小老人一样紧紧抱住我的猫,和挺立的的慕思远一起钻进他的红雨伞里。和慕思远那么亲热地走在一起,但我的自大让我边斜眼瞄一下他侧脸的勇气都没有。
这些都是你的吧?是这只猫一起带过来的。
我点点头,战战兢兢地接过慕思远手里的帽子和口罩。
你是昨天来过我们咖啡厅的女孩吧。你叫什么名字?
鸵鸟米兰。
鸵鸟?难怪你始终埋着脑袋呢。
慕思远眯着眼睛轻轻地笑,可是这下,我的头埋得更低了,低得只看得到自己的脚尖和马路上的斑马线,顾不到街对面早就亮起的红灯。
我像只没眼的苍蝇自顾自地往前走,脑袋却忽然撞上了一面肉墙。
是红灯,小迷糊蛋。
于是慕思远牵起我的手,拉起愣愣的我往保险的地方走。
以前,我只能把手心贴在照片墙上,想象和慕思远掌心里的暖和,路上车来车往,发念头的声音和喇叭声交错在一起那么嘈杂,可是走到我家楼下时,我还是清清晰楚听到了慕思远对我们说,我是三年一班的慕思远,鸵鸟米兰,你做我的女友人好不好。
对不起,我已经有喜欢的人。
街上的雨忽然停了,但我心里却开始暴风暴雨。
慕思远扳磁卡我的肩膀,他明澈的眼睛好像要滴出水来,定定地盯住我,直到我说出连我自己都震惊的谜底。
我笑笑,转身飞快地上楼,拼命陷忍的眼泪一直在眼眶里转。在梦里呈现过屡次的这一启示,竟然被我的假话带过,泪水滑过脸颊,右脸上的疤开始狠狠地痛。
王子不知道,失去了双脚的灰姑娘,是基本没方法穿上玻璃鞋的。
慕思远和我开了一个很大很大的,悲伤的玩笑,他知不知道,傻傻的我可能,会认真的。
小提琴要碎了
小时候我一直觉得,云朵都是绵羊变的,而太阳是会发光的葵花,天空就是一片污浊的牧场,里面有湛蓝和湖水,和天使在翱翔。
我曾经用蜡笔画了那样一幅美丽的丹青,却被醉酒回来的爸爸残暴的撕掉,碎了的纸片在半空中飘动,我们心也跟着支离粉碎
,我的心也随着四分五裂,重重的跌落在地上。
我稚嫩的小手捧着碎片,可是却怎么也拼不回来本来的外形,它缺了好大一块,我就趴在地上找啊找啊,恼羞成怒的爸爸就那么一耳光朝我呼了过来
下午的最后一节谭,我悄悄地趴在教室里的最后一排,耳朵上挂着口罩的绳索和黑色的耳麦,回忆旧事。
它们一直在我的头脑里转啊转啊,但我却一点也不为之感伤,因为那个在监狱里蹲了这么多年的男人,早已失去了被我唤作父亲的资历。
讲台上的老师滔滔不绝,不断像我的夏天那样耀武扬威,我站起身来,低头默默地从教室辩后门走出去,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或者说,素来都没有留神到我的存在,连我最爱的妈妈也是,可以把女儿丢在一间小房子里,然后若无其事地嫁进领有别墅的大富豪。傻傻的我曾经死死地抱住妈妈的腿,还钻进过妈妈的皮箱,但是我仍是被摈弃了,妈妈离开时的背影是那么决绝,于我没有半点歉疚。
上课的时候,学校的走廊老是静得出奇,我享受这样的安静,靠在琴房外的红墙上,抚摸背地大片大片绿油油的爬山虎。风的指头在我的脸上游移,我感到本人好像衣着雪白的裙子跟天上的绵羊飞在一起。
啪的一声,洪亮的耳光声音把我扯了回来,我移到旁边的窗子,看到了于嘉一边尖叫着慕思远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一边在摔慕思远的小提琴。
我认得这把小提琴,因为它是我送给慕思远的。
慕思远诞辰的凌晨,我把它放在了慕思远家的铁门旁边,然后躲在旁边,偷窃慕思远翻开门看到琴时惊喜的表情。
为了这把琴,我送了天的牛奶,帮房主阿姨扫除了一个月的房间,固然它没有很宝贵,但是是我送给慕思远的独一一份礼物。
而现在,慕思远的女朋友于嘉,正在极力地扯断它的琴弦,歇斯底里地把它往墙上砸去。
我现在如许想变成那把琴,代替它让于嘉出气。我不想和小时候一样,看到自己最爱的东西,这样飞快地碎去,但我只能惊骇地蒙住眼睛不敢看眼前的所有。
沉静了半响,没有听到小提琴的最后一声哀鸣,取而代之的是于嘉的惊叫。
于嘉大惊失色的夺路跑出了琴房,地上的小提琴完好无损,可是慕思远却满脸苦楚地抱着手臂坐在地上。
慕思远的手骨折了,手臂被打上了厚厚的石膏,像个装甲的机器侠一样转动不得。
慕思远用手臂拼死挡下来的小提琴,像个低落的小白叟一样躺在慕思远的身边,琴还是被硬生生扯断了一根。慕思远细微的手指怜爱地抚过琴弓,满脸哀伤,看到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