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不愿意!”农夫叫道,“你不是口口声声地说要报答我吗?想一想,如果不是我救了你,你早就被冻死了。”
为了报答农夫的救命之恩,小青蛇只得再舞下去,尽管她在舞蹈时已没有一丝激情、―一丝愉悦。
当冬天快要到来的时候,小青蛇为农夫挣够了买汽车的钱,农夫从城里买回一辆亮铮铮的新汽车。小青蛇想:现在他车也有了,房子也有了,总该安下心来种地了。不料农夫又有了新的欲望。
“小青蛇,小青蛇,咱们的下一个奋斗目标是买一台大空调。”
“我实在不想再跳舞了。”
“不想跳?”农夫很生气,“你说过要报答我的。你想想,如果没有空调,你叫我怎么度过这漫长的冬天?”
小青蛇不知道这样的日子有没有尽头。她每天都流着泪在舞蹈。
寒冷的冬天又来临了,农夫的新房子里装上了大空调。尽管外面滴水成冰,新房里却像春天般温暖。
心宽体胖的农夫一边喝茶,一边对小青蛇描绘着他的未来:“等冬天过去了,我再带你到大城市里去,我要挣好多好多的钱,要买……”
农夫说得眉飞色舞,手舞足蹈。
小青蛇悄悄地溜了出去。
“小青蛇,快回来!你会被冻死的。”农夫发现小青蛇不见了,惊慌失措地追了出来。
“也许我会被冻死,但我决不再回去!”
小青蛇消失在风雪交加的寒夜里。
这篇童话,一反《伊索寓言》里的那个经典故事的原意,别出心裁地为两个童话主角设计了另外的性格和命运,显示了童话家在构思故事时的灵巧、智慧与风趣。
小青蛇善良、真诚,本想任劳任怨地报答主人,可是最终认清了主人贪得无厌的本质,于是毅然做出了“消失在风雪交加的寒夜里”的选择,维护了一种是非分明、“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生命尊严。那个农夫患得患失,得寸进尺,贪婪无度,妄想过上一种不劳而获的生活,结果只能给世人留下笑柄,成为又一个让人耻笑和不屑的童话形象。
与其说这是一篇童话,不如说这是一个新的寓言故事:与其说这也是一个“农夫和蛇”的故事,不如说这是一个新的“金鱼和渔夫”的故事。这篇童话里的小青蛇,多么像普希金童话里的那只被搭救后,一心想着报恩的小金鱼:而这个农夫,又多么像那个贪得无厌的老太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