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这就是殴打。
假如你去摸火,或延灼痛你的手指,这种体验将使你一生都不会再去抚摸这种橙红色抖动如绸的精灵。孩子,我希望虚伪、懦弱、残忍、狡诈这些最肮脏的品质,当你初次与他们接触的时候,就感到切肤的疼痛,从此与他们永远隔绝。
我知道打人犯法,但这个世界给了为人父母一项特殊的赦免——打是爱。世人将这一份特权赋予母亲,当我行使他的时候臂系千钧。
我谨慎地使用殴打,犹如一个穷人使用它最后的金钱。每当打你的时候,我的心都在颤抖。我一次又一次问自己:是不是到了非打不可的时候?不打他我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只有当所有的努力都归于失败,孩子,我才会举起我的手……
每一次打过你之后,我都深深自责。假如惩罚我自己可以使你吸取教训,孩子,我宁愿自罚,哪怕它苛烈十倍。但我知道,责罚不可以替代也无法转让,它如同饥饿中的食品,只有你自己嚼碎了咽下去,才会成为你生命体验的一部分。这道理可能深奥,也许要到你为人父母时才能理解。
打人是个重体力活,他使人肩酸腕痛,海相徒手将一千块蜂窝煤搬上五楼。于是人们发明了打人的工具:戒尺、鞋底、鸡毛掸子……
我从不用那些工具。打人的人用了多大的力,便要遭受同样的反作用力,这是一条力学定律。我愿在打你的同时我的手指亲自承受力的反弹,遭受与你相等的痛苦。这样我才可以精确地掌握数量,不至于失手将你打得太重。
我几乎毫不犹豫地认为:每打你一次,我感到的痛楚都要比你更为久远而悠长。因为,重要的不是身累,而是心累……
孩子,我多么不愿打你,可是我不得不打你!我多么不想打你,可是我一定要打你!这一切,只因为我是你的母亲!
孩子,听了你的话,我终于决定不再打你了,因为你已经长大了,因为你已经懂得了很多道理。好不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