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徐涵!今天下午的钢琴课我和你姨去点痣,你也点一下吧!”妈妈握着方向盘,避开了一辆车。“噢。什么?!”我一开始心不在焉玩着大拇指,没听清,等反应过来时,我尖叫一声。好姨一把捂住我的嘴。
“我反对!”“反对无效!”“我不点!”“不行!”我和好姨一路斗嘴斗到南通。
“好,走吧。去南通中医院。”妈妈拉着我的手,把我推进车内。
“好吧。我不反对。”我耷拉着脑袋,垂着眼,翘着嘴巴,叉叉腰,又拍了下腿,一副打了败仗的模样。
“这痣不可以点。”医生抬起我的下巴,仔细端详,“嗯,这两颗痣只能做切除手术。”“切……除手……术?”我咽咽口水,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地反问。“嗯。”他正忙着开单子,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
“进来吧。”医生朝我招招手,向我笑了笑,转身走进手术室。我探头瞧了瞧,颤抖着双手,拉住门框,嘴唇似乎粘在一起,心“咚咚”地加快速度,两颗痣似乎也知道自己的悲惨命运,使劲地做着垂死挣扎,两腿像棉花糖一样,软软的,似乎支撑不了我的体重。
一进手术室,里面很是温暖,扑面而来的暖风吹得我浑身麻酥酥的。正中央,有一张铺着蓝色硬纸的手术床。床头,是许多复杂的仪器和一个银盘。偌大内只有一张手术床和一些柜子,显得格外地空旷和寂静。此刻,我的心因为紧张拼命地敲着小鼓,手和脚冰凉冰凉的。
“躺上去吧。”那位男医生笑眯眯地倚着柜子,手上拿着手机,回头看了看我。过了会儿,他还在那儿,我高悬的心始终放不下来。
“什么时候开始?”我壮着胆子问。“这会儿。”他关掉手机,忙活起来。
我不知什么感觉,只觉手上溢出汗来。还没开始呢,我心里忐忑不安。
“开始哦。”他拿出一张有两个大洞的蓝布,遮住我的眼睛和其它部位。我机械地应了声。
“先点麻药哦,可能有点儿疼的。”他善意地提醒我。“哦。”我呼吸急促起来:疼?我会扔掉我的形象,控制不住而大哭不止吗?
亮闪闪的针头刺进我眼角旁的皮肤,尖锐的疼痛袭来。针头无情地戳进料我的皮肤,往里面推了些药后,突然向上一挑。我疼得浑身是汗,大拇指使劲地掐住二拇指,不让自己叫出声。
“哟,还挺勇敢的呀。”他笑了声,表扬道。我咽咽舌尖上渗出的口水,吓得不敢应声,只好强装挺好,哼了几声。
“我真的开始了。”他转身从银盘里挑出工具。只听得“嗒嗒”的声响。
触摸皮肤的工具凉凉的,我的心也凉凉的。他下手毫不留情,用它刮着我的痣。虽说打了麻药感觉不到疼痛,可我却有种恐惧的感觉。
“弄掉了。”他波澜不惊地告诉我,“现在缝线。”“还缝?”我不敢动,只好惊讶地问。“对。&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