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她)他们这批人称之为“工农兵大学生”,可她仍是那个时代的骄子。在大学四年,仍然是她政治田野丰收的季节,她当了四年学生会主席,每期都是三好学生,优秀干部;经济上,她是大学里最高助学金的享受者。助学金除了购买些日用品外,每月还可以积余十来块钱。但她的感情生活却是清一色。那位已经成为军人的帅哥哥几乎是一个礼拜给她来一封信。那些海誓山盟而又缠绵悱恻的爱情誓言通过他那遒劲的钢笔字展示,简直就象一个个惊天动地的惊叹号,让她怦然心动,心旌摇曳,她再无心别恋他人。她拒绝了大学里所有男同学给她火热的情书和甜蜜的口头求爱,其中有几位还是高干子弟,他们也不失兵哥哥那样的帅气和儒雅。然而在她心灵中却牢牢守着兵哥哥那一方圣土,她不能失信于他。后来,帅哥哥复员回乡,再后来帅哥哥考取了本省里的一所专科学校,却与班上的一个女同学恋爱了,最后结婚了。她的初恋就这样流产了。她认为她的人生是政治上的收获远远大于爱情婚姻。
大学毕业,她分配到了一所科研单位。不久,组织上看到她的档案,她是一个烈士的后代,破格提拔她当上了一名副职领导干部,成为当时最年轻的副处级干部。而后,她又升为正处级,可谓春风得意,工作十分顺利。
1988年春天,她意外地收到了一封来自台北的信。这是一封寻亲信。写信的人自称是她的父亲。她顿时大吃一惊:她的父亲竟然还活着?她仔细认真地看完信,才知道当年她的父亲在朝鲜战场上的死人堆里被美军发现还有口气,美军马上进行了抢救,她的父亲终于从死亡线上活过来了。她的父亲伤痊愈后,美军并没有将他们这些中国俘虏带回美国,而是全部遣送到了台湾。她的父亲就在台湾定居下来。过去几十年,台湾与大陆不通音信,多少像她父亲这样的漂泊游子只能隔岸观望,遥寄对故乡与亲人的思念。大陆与台湾“四通”以后,她的父亲才通过回大陆的朋友打听到母亲与她的消息。有戏文中说:天下突然掉下个林妹妹。而她,老天爷突然归还她一个父亲,这真是让她惊喜不已。她和丈夫、女儿,捧着父亲的信,半天说不出话来,泪花盈满着眼眶。命运啊,是这样充满着变数和离奇。她当即向她那几十年从未谋面的父亲写了回信,信中倾诉了几十年来她和母亲享受人民政府对烈士家属优抚待遇,尤其是她从小学到大学一直是政府最高助学金的享受者,没有人民政府的优抚政策也就没有她的今天等情况。她还向父亲介绍了祖国大陆改革开放的形势,希望父亲在适当的时候回来。她将家里的电话号码告诉了他。半个月以后,她的父亲接到了信,给她打来了电话。电话中她的父亲乡音未改,一口纯粹的家乡方言。“父亲啊,多少年来,我和母亲只能梦中想念你,多少个清明节和中元节,我们还给你烧过不少纸钱呢。而今,你还健康地活着,这让你的女儿,你的亲人们是多么高兴啊!”她感叹唏嘘着。
半年后,她的父亲绕道香港,终于踏上了回国的路途。当她与女儿举起写着她的父亲名字的牌子站在机场口等待的时候,一个穿着白色绅士礼服,戴着礼帽,拄着拐杖的老人向他们走来。这位老人就是她的父亲。她走向前,紧紧地抱住他,一时竟忘记了对父亲的呼唤。倒是她的女儿甜蜜蜜地叫着他“爷爷!”。这一声亲切的呼唤,顿时让她的父亲泪流满面,哽咽不止。几十年的分离,几十年的思念,顷刻间通过这一声呼唤,久违的历史却变成了美好的现实。他们挽着父亲走出机场,坐上了回家的专车。她的父亲在台湾的生活比较富裕,尚有一定的积蓄。当看见他们的家电不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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