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心吊胆的生活简直是折磨人!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我们每次外出都要与甲方的安全官员通报具体时间,要求安全官员派军队护送,因此,项目谈判时保证充分的人身安全是最为重要的一个内容。
国外动荡不安的生活和国内祥和安定的生活相比真是有天渊之别。几年来,每次出国前与父母妻儿离别,与领导同事告别,离开油田熟悉的环境和家中温馨的生活,我都有一种难言的痛。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每次回国的时候,看到仍在坚持工作的同志,我又十分留恋,担心项目组再遇到意外的麻烦。所以,现在我的心根本静不下来。但是,到了国外,我只有一个念头,我们吃苦受累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家中的同志不再吃苦受累!我们承担风险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家中的亲人不再承担风险!想到这一点,我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再苦再累也要干好工作。
在国外,生活上的困难是无法想象到的。我们在也门施工的油区是也门最为荒凉的地方,四周不是高山峡谷就是沙漠,随便看,你也找不到一颗草。地表温度通常是五、六十度,石头上就能烙煎饼。为了维护中原石油人的形象,也为了防晒,我们每天上班都要穿着厚厚的工衣,一天下来,喝七八斤水也不会小便,水很快变成了汗水,那里还有尿啊!。下班回来,红色的工衣上是白花花的一片,都变成盐疙瘩了。由于天热,汗水不停地流到工鞋里,没几天脚就捂烂了。天热饭也不想吃,在如此偏僻、艰难的地方组织生活更是困难重重,当地饭多是烧烤的羊肉、牛肉,在驻军的保护下出去200多公里才能买到牛羊肉,蔬菜在那里是稀有珍品。因为蔬菜很少,天又炎热,几乎每个人都得了便秘。大便一次和上刑一样受罪!同志们的嘴唇干裂,起了一层又一层血泡,一张嘴揪心地疼。
在国外干活,人的心理压力特别大。有次设备整改我们聘请了一位澳大利亚电气工程师--瓦夫,工作时间是一个半月,28天休息一次。因为开钻时间很紧,瓦夫一个半月也没有能够回去。他的妻子不干了,到瓦夫的公司去找。瓦夫的澳大利亚总部几次催我让他回去,我以工作忙为由解释2个月时一定让瓦夫回去。这时,瓦夫的精神明显不正常。整天在井场上转,他说我必须走了,不然我可能将汽油浇到钻机上点火。后来,我在苏丹首都喀土穆为瓦夫送行,瓦夫说你不将机票给我,我不吃饭。当我将飞机票交给瓦夫时,瓦夫眼含热泪,双手颤抖,激动得几乎说不成话,说我终于能够回家了!顿时我也热泪盈眶。在我和瓦夫之间,我是甲方,工作没有干完,瓦夫就不能走。我想他在这里才干了2个月就受不了,我们一干半年,还要忍受甲方的许多责难,这种压力该有多大,谁能够理解!
在国外,无论多么苦多么累,无论遇到多么大的困难,我们为油田建功立业的信念没有变,为油田奉献青春的决心没有变,为油田杀出一条血路,闯出一片市场的斗志没有变。因此,再苦再累,大家从无怨言,都在默默地拼命干活。
在a-1井施工中,由于地层严重漏失,甲方要求执行边漏边钻的措施,迅速钻过漏层。要钻穿几百米的易漏地层,就需要配几千方泥浆。同志们上了钻台接单根,下了钻台就配泥浆,甲方准备的堆积如山的泥浆料,硬是让我们一袋一袋地扛到井上,加进了泥浆里。扛完泥浆料,同志们的手指抓破了,脚跑肿了,两个肩膀磨得血淋淋的,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有相互安慰的眼神,没有一句怨言。同志们的工作表现深深地打动了甲方。在也门905队,美国现场监督看到我们的司钻实在太辛苦了,就将自己的老板椅搬到钻台上让司钻坐着扶刹把,司钻不坐他显得很生气。甲方监督告诉我:中国的设备不是最先进的,但是你们的工人都是第一流的。
有时我想,出国打井,吃不好住不好,一干十七、八个小时,时常又冒着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