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正是阿拉伯人的斋月,工人白天不吃饭,根本干不成活,我联系港口有关人员,找了100多人晚上加班干。他们100多人三班倒,我和另外2位同志负责编号、登记、捆绑车辆。因为怕卸坏了设备,我们一分钟也不敢离开现场。饿了吃点面包,渴了喝点矿泉水,就这样连续干了42个小时才将设备卸完,为按时开钻赢得了宝贵的时间。120车货安全运到井场后,我们三个人睡了整整一天。
也门与苏丹正好相反,也门一年到头很少下雨。搬家时一个山头连着一个山头,要转好几个小时,有时还要经过100多米深的大峡谷。最短的搬迁通常是三四百公里,最长的一次有700多公里。就这样,沙漠连着高山,荒原连着峡谷,道路崎岖漫长。荒原上很少有人烟,走上一两天不见一个,看到人就像看到宝贝一样,心情很激动。有时间我就想,在国内钻机搬迁时,最头痛工农纠纷,在也门真是恨不得多见几个老百姓。
国外施工最令我们担心的是安全问题。苏丹是个穷国,政府军队和当地部落游击队长年打仗。尼罗河南岸是游击区,游击队担心政府军的坦克大炮过河,索性烧毁了上游的一切桥梁和渡船,并且不允许外国公司在游击区开采石油。1999年3月份,我们在苏丹5区钻到1840米井深时,甲方告知反政府军(游击队)将在2天后袭击井场,让我们做好撤离的准备。我们马不停蹄,全体动员,全面布置了撤离前的工作。将钻台制动系统锁死,发动机泵房材料房全部焊死,用推土机推土将营房堵死。当天夜里我对设备的封存工作仍不放心,凌晨3:00想再检查一下现场,一出门有2个人站在院里一动不动。我想谁在这里站着干什么,走近一看,是带班队长李红喜和钻工卓同光同志,还没等我开口,几个人把枪对准了我,将我围住。原创:21mishu.com开始我很紧张。但是作为项目经理,我十分清楚必须妥善处理好眼前发生的一切,必须保证我方人员的安全。于是我用英语给他们打招呼,问他们想干什么,我说我只是乙方,打井也是为你们好,有什么事找甲方,我可以帮助联系,请将我们的人放走。李红喜、卓同光同志趁机脱身。游击队员收走了我身上他们认为值钱的东西,这样僵持了好久。我想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万一打起来必死无疑。于是就说要上厕所,一个小头目迟疑了一下,让两个人拿枪跟着。我刚进厕所就听见甲方保安和游击队交上了火。我知道厕所的墙很薄,一打就透,看看没人,就弯着腰跑回宿舍爬在地板上。经过石油保安的顽强抵抗,激战3个小时后游击队撤了,甲方清点人数,保安死2人,游击队死3人,我方人员无一伤亡。第二天,为了免遭报复,我们将设备移交给了保安部队,坐运货的卡车离开井场,撤到了100公里外甲方基地。后来为了恢复生产,同时也是出于安全的考虑,我们要求甲方提供直升飞机,从基地到钻井现场运送我们的工人,但直升飞机也险遭空难。有一次我们生产骨干坐的直升飞机在一片森林上空被游击队击中,驾驶员的腿被打断,飞机失去控制急速下降。我想一定完了!在飞机坠落到离地面大约几十米时,幸亏副驾驶员控制住了飞机,大家才得以死里逃生。此后,我要求甲方飞机必须在现场垂直起飞,并且尽可能飞的高些。有时我不只一次地设想,当时如果游击队的枪突然走火,如果我没有躲起来,如果飞机撞在地上,我都不可能活着回来。真那样的话,可怎么对得起自己80岁的老母亲,怎么对得起恩爱的妻子,怎么对得起年仅几个月的孩子?!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我和大家约定,回国后谁也不能将这些情况讲出去。
也门的社会治安很差,成年人大多都背着枪,每个人几乎都有包括手枪、机关枪、冲锋枪在内的好几件武器。部落间矛盾和磨擦十分频繁,尤其在晚上,多数时候枪声不断,有些部落为了勒索经常绑架人员。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