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水。为此,我不敢写入团申请,不敢靠近组织,不敢泄漏家中的秘密,面对天高云淡的广漠大地,我时时提醒自己:你是一个可教育好子女,要好好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至于今后的招工,升学,参军,提干想都别想,千万别想。
然而,想都没想的事却发生了,而且是那样的惊心动魄!
刚下乡那会儿,大队青年点还没建好,知青们分住在小队的社员家,后来建好后,我们从社员家里搬出,进了新家。大队为了便于管理,提名选出一名青年点点长,组织知青业余生活和学习,大家选出的点长是抚顺知青,六八届的比我们早来两年。选举前大队书记简单介绍了他个人情况:他是抚顺铁路老工人的儿子,根红苗壮,正宗的红五类。下乡后,在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中表现出色,在暴风鱼袭击的关键时刻带领知青跳进齐腰深的又脏又臭的牛圈里抢救被水淹没的小牛犊,保住了集体财产。他们的先进事迹被贫下中农广为传送,在年终县里召开的知识青年先进事迹表彰大会上,他代表知青上台讲用,迎来台上台下一片热烈掌声,私底下我知道他是抚顺女知青心中的白马王子,是女知青谈论关注的对象,所以他人缘很好,一选就中。
我们新建的知青点共七大间,一字排开在大队部后面的空地上。东边三间是男知青宿舍,西边三间住女生,中间是厨房,劳动归来,厨房是通向男女宿舍的通道。搬进新点不久,大队成立了由知青组成的创业队,开赴荒山。挖坑种树,修机耕路,平路边壕沟。每天,当太阳刚越出地平线的时候,我们已经扛着锹稿出发了,男女青年在一起劳动是快乐的,虽然手上打了血泡,累得腰酸背痛,可劳动热情空前高涨。我们唱歌说笑,时间飞快地过去。转眼,到了第二年春天,我们栽的小树全都泛绿了,我们也在劳动中增加了友谊和团结,这期间我对他也有了进一步耳闻,知道他在学校就是一个好学生,不仅学习好,字也写的很好,是抚顺市第一批红卫兵代表,多次进京接受伟大领袖毛主席检阅。武斗开始后他从红卫兵总部消失,被父母送到河北老家,当过游击队长的姥爷把他牢牢地保护起来,直到上山下乡运动才回来。无意中听到这些让我对他又平添几分好感。他,个不高,长得很帅,待人和气,对比他小的我们锦州知青像个大哥哥,干活中很关照,尽量帮我,当创业队结束,我们又回到各自生产小队,我相信自己伪装得很好,虽然我是有问题子女,可具体是什么,生产队不清楚,社员不清楚,知青更不清楚。所以,我仍是锦州的头,大队成立文艺宣传队我也有幸参加,表面上我唱歌,跳舞,写通讯报导,但人前背后,我一直告诫自己:要虚心别张扬,别出头,别引火烧身。
这样的日子,一晃我下乡已经三个年头,这年春节,上级号召知青扎根农村闹革命过革命化春节,进一步与贫下中农打成一片。可大部知青还要回城,最后大队决定,留下四人响应号召。他是点长,义不容辞,他的好友王主动留下陪他。女生两名,我是锦州的头,自然落在我头上,我的同班“死党”乐意陪我。原创:21mishu.com两男两女符合留守条件。
说实话,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回没回家过年,心里甭提多想家,家虽然变了,可由亲人,只有在亲人面前我才是个孩子,我才不用伪装,才感痛痛快快地哭才敢把憋在心里的苦倒出来,才敢探讨今后的人生。大年三十,我就是再想家,也万万不敢说,更不敢有所表示,所以我压抑自己,让自己根平常一样,可话却少了,人蔫了,没精打彩的。他很细心看出我异样想办法逗我们乐,不知从那儿弄来一副扑克,四个人打升级,每次他们男生都输得一踏糊涂,脸上贴满了纸条,我和“死党”乐得前仰后合。笑够了,躺在长长的土炕上。听着“死党”入睡的鼾声,眼睛直直地望着屋顶,心里默数着:一,二三四。
第二天,我早早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