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了人民负担,致使对手工业产品的有效需求大大缩减;其二,战区内部、战区之间、战区与非战区之间的交通受阻,直接威胁了商人的生命和财产安全,也影响了商品的运输;其三,军阀割据,各地军阀自立税卡,自行征税,任意发行货币,干扰了商品的流通。如在1924年的“齐卢战争”(齐燮元和卢永祥)期间,上海郊区南翔镇上的布庄大部分被抢劫一空,因此而关店的约有10家,其余十来家布店虽可勉强维持,收布数量亦比以前减少一半以上[16]。不过,自1930年蒋冯阎大战以冯阎联军失败告终后,国民党新军阀之间的混战基本停止,国内政局进入了一个相对稳定的时期,可见这一因素也并未长久起作用。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日本侵占东北。清初华北棉纺织业发展伊始,东北地区就是华北棉布的主要市场之一,历史更为悠久的江南棉纺织手工业区亦以东北为重要市场。19世纪末,日本纺织工业产品侵入中国,即把主要目标放在东北市场,尽管到1931年以前,在东北市场上,日货已占到国外进口棉纱的100%,进口棉布的80─90%,但在从国内外运往东北的全部纺织品中,国产棉纱仍占棉纱总量的一半以上,国产棉布占棉布总量的42%以上[17]。“九一八”事变之后,日本帝国主义占领了全东北,劫夺海关,改定税则,一方面对日本输往东北的棉纺织品全部免税,另一方面又对内地棉布征收重税,如1933年伪满洲国对宝坻棉布征收的进口税,每包(34─40匹)17.55元,到宽城县后每包又加征印花税4元,合计每匹布增加
费用6角左右[18]。在这样的条件下,华北土布自然无法与日货竞争,东北市场丧失殆尽。1933年,日军又侵占热河,占据长城各口,设置关卡,层层收税,华北土布又失去了热河市场,华北棉纺织业再一次受到重创。日军对江南棉布征收的关税更重,1931年以前,上海土布运往东北,每包纳税银7两,“九一八”后,骤增至27两以上,1931年以后,东北销路告绝[19]。与此同时,日本又在华北市场上用走私的方式倾销棉纱,造成纱价日跌。纱价下降本应对织布业有利,但土布价格与棉纱价格之间存在一定的比例关系,纱价下降过快时,往往商人散出棉纱尚未收回布匹,布价已随着纱价一起大幅度下降,使商人毫无利润可言。高阳织布区受日纱走私危害最深,华北其他各织布区除潍县外,大都受到了日纱走私的影响。
华北另一重要农村手工业是柞丝绸业,柞丝绸是近代中国最重要的出口商品之一。日军侵占东北对柞丝绸业的打击也是灾难性的。华北柞丝绸主要产在山东省的山东半岛上,在近代柞丝绸出口蓬勃发展的刺激下,与山东半岛一海之隔的辽东半岛上迅速发展起柞蚕养殖业,成为山东柞丝绸业的一个原料生产基地。最初,辽东半岛上的柞茧都是运往山东半岛上缫丝,一时间,烟台市及烟台四周的农村缫丝业勃勃兴起,但隔海运输柞茧总不如运丝更方便,一些商人开始在辽东半岛设厂制丝,山东省的柞丝制造业受到了打击。不过,辽东半岛的柞丝仍然要运到山东,或供出口,或供山东省的柞丝绸业作原料,因而对山东省的柞丝绸业利大于弊。“九一八”之后,日本控制了东北,将辽东半岛的柞茧和柞丝直接运往日本加工,并在欧美市场上与中国柞丝绸产品展开竞争,华北柞丝绸业内失原料,外失市场,到30年代中叶终至一蹶不振。
华北的苇席业亦以东北为主要市场,在“九一八”之前,河北丰润县的苇席有60%运销东北,事变后,伪满洲国征以重税,运销关外的数量大减,仅占总产量的20%。玉田县事变前每年运销东北苇席六七十万领,事变后亦因关税繁重,销量减少,以至全县产额由20年代的80余万领下降到不足20万领[20]。日本对东北资源的掠夺还使华北一些以粮食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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