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律也严密得很呢。
例如你规定某落后地区考分、名额要照顾,我就把孩子移民该区,此“移民考生”是也;又譬如你规定“交费”也可录取,于是这边交钱,那边进人。凡此种种无比精致的应对招法,简直剔透玲珑,无所不用其极。今日各大美院周边上百所考前班,本科生据说到二年级就逃课出外,纷纷去考前班教学赚钱,等孩子考上了,再去教考前班赚钱。山东是美术考试大省,成群辅导,大批赴考,浩浩荡荡上北京……考上清华美院的孩子,辅导老师奖金论万,能不拼命教?
有位办私立大学的热心人弄了十余年,大败而回,总结国中五十余年教育史,精辟之至———六七十年代,政治控制;1980年代及部分1990年代,分数成绩控制;近十余年,利益控制。此颇堪玩味,哪种最厉害呢?显然最后一种。连二年级学生都分得利益,这机制你动得了吗?外语教育,更是一庞大产业链。
至于学术行政化、大学国有化、教育产业化,严丝合缝,变本加厉,更动不得,处处动不得,好,各种并发症冒出来,您就下药吧。
记者:英语在人文艺术教育中应该占什么位置?应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英语教育的尺度、边界在哪里?
陈丹青:我的问题是,今日中文教育占什么位置?扮什么角色?中文教育的尺度、边界在哪里?
关于外语教育,贵报去年有人民大学教授顾海兵长文《中国公共外语教育反思》,又有今年清华大学退休外语教授孙复初长文《标准化考试可以休矣》,都谈得比我专业太多了。前者雄辩透辟,结论清楚——外语学习目的,学不致用;外语学习内容,不切实际;外语学习效果,得不偿失。最重要的是,他首次提出,独尊外语,于法无据。后者教了48年外语,痛陈今日外语教育之重重弊端,他回顾道,四五十年代的外语教育十分合理奏效,高中生多已熟练把握并应用英语,读写听说均过关,上大学后就是应用与提升,他指出,“大学英语”一说纯属今日畸形外语考试及教育的“怪胎”。
我父亲与孙先生同辈,1940年代高中生,上大学前,把握读写听说,1948年考入上海海关大学,教师多为英美人,上课没问题。1970年代末恢复出版英文报纸,其时父亲外语已荒废三十余年,照样拿起报纸就读,翻给我听。
孙先生慨叹,当他这辈人退出教学,全国外语教员都是标准考试培养出来的,他们再不知道此外还有什么别的教育方法。而文章开首他就语重心长———教育问题和“三农”问题、经济问题一样,是严重的问题啊!
父亲最近给我寄来上海一份报纸,也谈外语教育,其中教育部副部长出面说明,教育部从未规定大学考试必须以四六级外语成绩作取舍标准。
所以更严重的问题是,这样的文章、说法,登是登出来了,有用吗?
上一页 [1] [2] [3] [4] [5] [6]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