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所命之名一旦“被用在公众场合”,广泛流通起来,还会具有“官方性质”[7]。布尔迪厄非常惋惜法国知识分子在学术上谨慎小心的态度,这使他们没能抓紧命名权。然而对中国知识分子不必担心,别看我们没有生产自己思想的能力,却十分富有制造大声名的本领。一些青年知识分子似乎非凡内行。当许多学人还以传统政治学的观点来打量“话语即权力”,表示出种种惊异和困惑莫解的神情时,他们便迅速领悟了福柯表述的重大意义:话语不但能够产生出权力,也能产生出名利、地位。不断推出新话语,就能垄断文化生产场的全部权力,使天下所以舞文弄墨的人都跟着我走。相当一些刊物出于同样商业化的目的,为他们提供阵地,帮助他们制造“圈子化”的批评,实行话语霸权。仅以文学批评为例,在90年代就有“新状态”、“新体验”、“新生代”、“晚生代”等种种命名。对于一定现象的命名不可一概否定,然而它必须是严厉的、谨慎的,既能符合实际,又能包孕一定的美学、文化内?荩顾哂邢嗟钡奈榷ㄐ裕米奔涞目佳椤?墒强纯?0年代的文学命名究竟有何根据?又有什么学术价值?什么叫“新状态”?从横向上看,“新
状态”能够说明哪个时间段的文学?哪一段现在进行时的文学不可以叫“新状态”?再从命名者对其内涵的描述上看,什么写自我、写感觉,什么无文体界限、注重散文化,哪有非凡之处,说句不客气的话,这些描述只是新时期文学批评成果的大杂烩而已。创作的实践也证实,“新状态”纯系一种虚浮的预设,至今就没有一个“新状态”作家表现出大气候。同理,所谓“新生代“、”晚生代“都是些浅薄的命名,他们除了给命名者带来了话语权力、帮助他们推销了自己的产品而外,没有任何意义。对于这种商业化的、世俗的行为,我们只能保持高度的冷淡。
问题不止于此。一个广为流行的商业化行为是炒作。为了名、为了利、为了评职晋级,圈子之中、朋友之间、夫妻族内互相吹捧,有的请人吹,有的化名自己吹自己。更有一些人成立文化制作公司,根据顾客的不同需要,明码实价的写作、出售各种文体的文章,从中牟取红利。至于作家们为大款们歌功颂德(写报告文学之类),期刊出版单位出卖版面和书号,教育部门出卖文凭更是屡见不鲜。如此运作的结果,文化生产的正常规则全被打乱,以假充真、鱼目混珠的现象日甚一日。到现在学者不像学者,教授没有教授的水平,知识分子队伍里挤满了混子骗子、文化奸商。可以预言,假如再不进行反思和清理,知识分子将在畸形的市场机制中把自己推向绝路。这不是危言耸听,笔者四周的许多职工就对知识分子满腹鄙夷。
①本文因主要研究问题,所以不能提及少数精英知识分子90年代的表现,敬请他们原谅。
②参见《文化资本与生活炼金术》第92—109页,上海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
③见《实践与反思》第295页,中心编译出版社,1998年版。
④见《文化资本与生活炼金术》第85—86页。
⑤以上两段引文均见林贤治《娜拉:出走或归来》248页,百花文艺出版社,1999年1月。
⑥见《文化资本与生活炼金术》第85—86页。
⑦以上引文见《文化资本与生活炼金术》第9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