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说统统都不是。我也思考半天,不知其然。我想教师一定有精妙、深刻、生动的答案。最后教师以深沉的语调、郑重其事他说:“同学们,人世间最崇高、最伟大的感情,既不是父子情,也不是母子情,更不是兄弟情、姐妹情、爱情。而是阶级情、民族情。本篇朱自清描写父子情时,还是一个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这种父子情,就带有浓厚的小资产阶级情调。四十年代,朱自清不吃美国的救济粮,所表现的就是一种伟大、崇高的民族情、阶级情。我们要善于把渺小的感情升华为阶级情、民族情!”教师一脸的俨然、肃然,学生却一脸的茫然、木然。评课时,所有评课和听课老师,都对授课人结课的这一段话,表示由衷的赞赏。说这是思想的提高,感情的升华,对学生们起到了教育引导作用,说这是整堂课的“眼”,收到了画龙点睛之效。我却大不以为然,我想,30年代《背影》中对父亲满怀深情的朱先生,与40年代对民族满怀忠心的朱先生难道不是人格的完美统一吗?过后我私下问这位教师,你说的是由衷的话吗?你真的认为人世问最崇高最伟大的感情是阶级情、民族情吗?或者你真的认为父子、母子等人伦感情,跟所谓的阶级情、民族情是对立的吗?这位老师十分坦率,说:“何必那么当真,语文课上有几多真心话!但必须那样讲,否则就过不了关,课就被认为不深刻、没有高度。另外我还怕,学生考试碰到此类问题难以应对,怕学生答题不符合标准答案……。”就在我们的身边,确实有一种氛围,制约着你必须按照一种“唯一”的东西、“伪圣”的东西那样阐释、那样讲话。
我从教十几年,深知这决非个别现象。写作中,学生稍有率性的言语,稍有个性的表达,就可能被一些教师轻率地判为“不积极”“不健康”“无意义”“不深刻”“偏激”。我当然认为,“积极”、“进步”、“健康”、“深刻”、“有意义”等诸多真正的人文价值范畴,应是每个社会、每个成员的基本的人生价值规范,是每个人都应有的最理想精神追求,是一种理想的至高目标。但,我要指出的是,我们的教师在语文教育中,要准确、科学、完整地理解和界定这些价值范畴。
一、切不可用带极左色彩的“伪圣化”的眼光去使用这些范畴,不能笼统和轻易地滥用这些概念,不要动辄指斥孩子们不积极、不进步、无意义等;
二、几岁十几岁的中小学生的写作与说话,应以生活化、平民化、率性为主,以朴实和真切为高,以十几岁孩子所能有的精神体验为基本限度,切不可拔高,尤其不可用神圣、崇高甚至伪神
圣、伪崇高,去取代孩子们生活化、平民化的具有独特个性的语言表达和精神体验。那样的话,严重说来,就是一种精神专制、精神禁锢!神圣、崇高、庄重、进步、深刻、有意义,跟生活化、平民化,跟率性、天真、朴实、浅白,个人与集体,自我与集团,个性与共性,自由与纪律,家人情与天下情,等等,它们一点也不矛盾。相当多的时候,它们是极为和谐地统一于一体的。相当多的时候,一个真正的人、完善的人,假如不懂得前者,那么就可能并不理解后者。我坚定地认为,相当多的时候,孩子们率性地写生活、朴实地写自我、不假掩饰地描摹与诉说,本身就是神圣、就是崇高、就是庄重!苏霍姆林斯基说:“关于一个人、一种行为、一种现象、一种事,你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任何时候也不要去努力猜测别人听了你的话会对你怎么样,这种猜测会使你变成虚伪的人,阿谀奉承的人,甚至卑鄙的人。”
我们还经常看到这样的作文题,“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全国某年的高考题),“我的财富”(上海某年高考题)。实事求是地说我一直认为,每个人都应尽量有这两个作文题目倡导的“心忧天下”和“追求精神富有”崇高抱负,这是毫无疑问的。但是我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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