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欲望和追求、以及为实现欲望和追求的挣扎,既表现了作者“对‘人’(非凡是中国人)无论怎样‘挣扎’终不免失败的生存状态的历史发现,同时又表明了,作者对宇宙间压抑着人的本性,人又不可能把握的,某种不可知的力量的‘无名的惧怕’”等等。
第二种表现——定制统一的公共话语套子让师生共同使用
师生的表达,都大体有统一的套子。如,写青松,必须联想先烈;写石子,必须联想默默无闻的普通人;写太阳、写春雨,必须联想党的暖和、党的培育、党的政策;写长城,必想解放军。我们年纪稍大一点的人,都是被上千堂语文课“培养”、“练习”出来的。我们可以沉静下来,深入想一想,通过这上千堂语文课的“循循善诱”的“训导”,在我们每个人的潜意识当中,甚至连一些基本语汇,都成了“公共”的了,都是两两相合的。譬如白衣天使与护士、医生
;蜡烛、孜孜不倦、兢兢业业与教师;残酷、黑暗、吃人与资本主义、旧中国、旧社会,光明、暖和、与社会主义、新中国、新社会等等。在说话、写作中,只有如此这般相联,方才合格,主题才积极,才是有意义。否则,语文老师那里就通不过。比方,你不能写一个教师的懒惰、不敬业;不能写资本主义国家的一些文明与友爱,也不能写社会主义国家的一丝愚昧与丑恶;甚至不能写见了落叶之后所引发的一些愁思,不能写你对富足的物质生活的向往与期盼……。你总是被面命耳提地告知,必须升华,必须昂扬,必须写正面,写光明,写本质,写积极的一面;必须写精神追求,不能写物质追求,不能写消极,不能写阴暗面,等等。当学生时,是老师面命耳提告诫你;走上社会后,提笔写作或张口说话时,是你自己下意识地告诫自己——这已经成了我们每个人的潜意识!漫慢地,学生们写起来就轻车熟路了,再也不敢写自己的真实所见、真实所想。本来我们的孩子们是能够写出个性来的,我们的孩子们是有自己独特的语言、独特的观察、独特的思维的。总之有自己的个性语言的。可是,日久天长,被我们的一些语文老师们给磨灭了,给扼杀了。我们的孩子们被纳入了一个个早已预备好的套子之中。孩子们的精神、孩子们的个性就是如此泯灭的!
我们可以抽查天南地北、城市乡村的学生作文,我们会有一个惊人发现,相当数量的作文,从谋篇布局,到语词的选用,甚至开头结尾,都如出一辙。你很难见出很有个性的文章。天南地北、城市乡村的孩子,有着千万张不同的脸孔,却有着大体一样精神套路、言语方式,有着大体一样的大脑!中心党校的一位34岁的大学教授,李书磊博士,他前几年在北大读书时,亲身经历了一件意味深长的事。上英语课,美籍教师让全班学生用英语写一篇作文《我的母亲》。大家都写得相当满足,因为从小学到中学大家都写了不知多少遍了。然而,英语教师在阅读了全部作文后,脸色非常难看地走进教室,“用一种生疏的、带着几分怜悯的眼神扫了我们一眼,就像是看一群猴子一样——这一眼看得我们自惭形秽。原来我们每个人无例外地都写了自己的母亲多么慈爱,多么勤劳,我们多么爱我们的母亲,连用的形容词都大致相近:从小学我们就是这么写的。”她用手指点着这些目瞪口呆的学生:‘你,王!你,李!难道你们大家都长着同一个脑袋?难道你们的母亲没有虐待过你们?难道你们的母亲就没有好吃懒做的吗?难道你们对母亲就没有一点遗憾吗?’遗憾当然有,但一写成文章我们却只会这么写。我们早已学会在表达中排除个人经验而服从公共套路。”(《为什么远行》108页,李书磊著,珠海出版社出版)
我们的学生们,从进入小学的那天起,就是这样写母亲的,必须按照统一程式,用一个模子、一个规格,甚至一样的语汇来写。李书磊先生痛愤他说“现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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