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家的周围后,才发现,房子依然没有变,变的是,他们都更黑了,瘦了,老了。
有一次下着暴雨,我和母亲挤着一把雨伞走在泥泞的小路上。一阵风吹来一缕银丝,我猛地发现,她的确老了许多。
不久后的一个晴天,我和母亲在古镇等车回家。车站里的人很少,我只顾着回答高中刚毕业的堂妹对大学的好奇,不知过了多久,我转过身去,发现母亲竟靠在候车室的椅子上睡着了……当时的我哽咽住了,多想抱着她痛哭一场!不,应该让她在我怀里好好地睡一觉吧。
当年和童伴们在夜间坐着纳凉的青石门槛,也被岁月的利牙咬得平滑光泽了……
天空是蓝色的啊?我还以为是白纸黑字呢!整个暑假,我都在干活和做topik模拟卷子。我几乎推掉了所有的来访和出访,其中就有好几个兄弟般的朋友。
阿掌在南宁“蜗居”着待岗,呵呵,当年202宿舍的室友,何时再去“好高兴”吃宵夜?子佳某日叫我快去他家,还说要是不来的话,就再也见不到他了……我愣住了,只好在连连道歉之后答应过年回家的时候再说。我们会见面的,别急。
再就是看到一位小学同学,他竟成了一个小商贩了。两个人刚相见的时候,都是嘴唇动了动,却又叫不出对方的名字了,只是呆呆地站着……我们才二十来岁啊,怎么就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有一次,的确把我给冷却住了。
偶然地和朋友们聊到找对象的问题,我只说:这事儿不必急,会有那么一个人的,然后两个人一起奋斗。
接下来便是他们的回答:
“好些同学都结婚了,而我还在读书。”a首先说着。
“那没什么的,我同学都有孩子了。”b把话抢过来。
“你们那些算个啥?我同学都离婚了。”c很不屑。
“我同学在考虑复婚呢。”d冷冷道。
某月某日阴,我听到莫家嫂子说:“我得去看下我们家那可怜的妹子,她男人被车撞死了。”
这不禁使我想起那个烈女,在米洲水库殉情的学姐丽。(在《致远在天国的挚友》里有提过。)
古镇少不了这样的悲:某长者逝世了,某老人患病了;某女嫁错郎,某男娶回蛮妻;某小孩不学无术,小小年纪偷赌抽喝骗五毒俱全……
当然,也有好的:某长者年且益坚,某夫妇得了个可人的娃儿,某子女考上了大学,某某(儿时的同伴)也已婚娶,还有好些叔侄兄弟在外面做了点生意,小发了一笔。……
书记某,你吃饱了吧?我们饿了,出来给我们买个面包吧?
有人说我的文字太过于悲了,我想,那是因为你们没有这样的经历吧。不是么?
其实古镇不全是那般地凄然萧索:常有看到像“古惑仔”那样敢拼肯干的年轻小伙子,他们很黑却很健壮。他们种水稻、烟草、花生、马蹄、黄豆、绿豆,养猪、蚕、蜂、鸡、鸭,以此来挣钱,一栋栋小洋房如雨后春笋般被盖了起来……
车尾扬起的沙尘,模糊了我的眸子,一幕黄幛竟把我与古镇隔阻了。纵使是那群山道道,也断不可隔绝我对古镇的情谊啊!
古镇,我好冷……七月未央,八月伤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