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前,我帮妈妈收拾东西的时候,她随口告诉我:“你还记得鲁爷爷吧?他在几天前去世了。” “哦。”我漫不经心地回答了一句,“哪个鲁爷爷?” “你忘了?就是楼下的那个。前几年搬到儿子家去住了,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走了。我记得他身体挺好的呀,怎么会……唉……”妈妈叹息着。 “楼……楼下的那个?”我努力在记忆里搜索着,也不知怎么了,心里突然像揣了一窝小兔子,不住地跳啊跳啊跳,“是不是……瘦瘦的,高高的,总戴着一顶棒球帽?” “对,就是那个。你记起来了?”妈妈奇怪地看着我迅速变得发白的脸。 “嗯……”我装作一脸淡定的样子。 “他们一家多好啊……还有鲁奶奶,以前我出门的时候,总是笑呵呵地问我‘琳琳呢?’……”妈妈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念念叨叨地说。 我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我还记得鲁爷爷,并且忘不了他,硬朗的身板,鹤发童颜,总是戴着一顶小伙子戴的棒球帽,会在我下楼梯的时候突然蹿出来挡住我的去路……我渐渐长大了,他也不会再突然蹿出来挡住我的去路了,我一直以为他还住在那儿,住在楼下,原来他早已去了远在另一座城市的儿子家里。我告诉妈妈我要去奶奶家,然后飞奔下楼,把耳朵附在鲁爷爷原来的家的门上,仔细地听着。我好像听到了鲁奶奶的哭声,断断续续,嘤嘤咽咽,那声音很小,却如闪电般哗地击中了我的心。 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有关鲁爷爷的记忆,在我的脑海里一点一点变得清晰,我的鼻子很酸,眼泪却迟迟不肯跳出眼眶。半睡半醒之间,我又听到了楼下“咣咣咣”敲暖气的声音,这种声音在晚上总会响起来。我一直以为这是从鲁爷爷家传出的声音,现在才知道我错了。鲁爷爷家在东门,是对门的楼下,而不是我们家的楼下。我这才发现,原来我认为我已经淡忘了的鲁爷爷,其实早已融入了我的生活,成了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终于,我把我眼眶中的泪水挤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