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里的向日葵(转载)
马小鹏心里明白了怎么回事,他没有讲给婆婆听,怕婆婆晓得了伤心伤神,骂妈妈不是东西。
二
每回罗婆骂完马大军是个砍脑壳的之后,接下来就要给马小鹏“上课”,要他好好读书考大学,不学他老子在城里打工卖苦力。
马小鹏的耳朵听起茧了,婆婆骂爸爸是“砍脑壳的”,马小鹏没有维护爸爸,替爸爸讲好话。他看婆婆老了,懒得计较。说到读书,他答应得极其响亮,会连声讲几个“要得,好好读书”,比春雷还响。罗婆的话像一阵风,从马小鹏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个觉睡起来,隔夜马小鹏便把罗婆的话抛到了九霄云外,打起边边玩,玩得心花怒放。
说起来快三年了,罗婆从患上白内障那时候起,她的鼻子代替眼睛,开始用鼻子“看”人。
七月末尾的一天,马小鹏在灶屋吃完早饭,出来时看见罗婆翻着白眼躺在藤椅上,守在堂屋门口。罗婆手里握着竹棍,对正在朝她拢近的一团影子说,小鹏,暑假作业做好没?罗婆晓得走过来的影子是孙子,而不是一头猪一头牛,但她不是靠眼睛看的,她那鱼肚皮一样翻白的眼睛已经看不清了。她的鼻子闻到了孙子马小鹏身上的味。
马小鹏站在罗婆面前,他停住脚步扯谎说,只差一篇作文了!说完马小鹏没有出门,他怕伤婆婆的心,婆婆要他好好学习,不准他出去跟吴赖子黑皮他们玩。马小鹏装样子,他走进自己卧房,搬来一把椅子,坐在八仙桌前假装做作业,他手里捏着笔,一会想去镇上卫生院给婆婆买盒氯霉素眼药水,一会又想去黑皮家打牌。马小鹏边想边画画,不知不觉在草稿纸上画了个女孩,像是班上的女同学同村的张月,又像是另一个女同学官当镇上的刘欣。 青年文摘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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